左侧的车窗半开着,夜风直灌而入,呼啦啦扯着我和乔欢的衣服。我抱紧了双臂还是觉得冷,是那种从心底蔓延而出无论穿多少衣服都没办法消除的寒意,是害怕失去安然的极度恐惧。
“是不是——”我艰难地开口,“安然……”
乔欢抬头从内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,极力镇定地说:“我也是刚刚接到陈主任的电话,具体情形要等到了医院才知道。”
陈主任是安然的主治医生,如果没有特别的情况他不会在凌晨三点将病人的家属叫去医院,除非……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往下想,也不敢再往下想,我将自己紧紧抱住,脸埋进臂弯里,需要咬紧了牙关才能抑制住颤抖。
乔欢用右手握我的手,安慰我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一般地说:“没事的。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我抿着唇拼命点头,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,那不是好预兆。
车一路超速。乔欢拉着我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急救室,但还是迟了。急救室的信号灯已经熄灭,陈主任一脸疲惫地站在走廊上,对着我和乔欢抱歉地摇头说:“对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