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忙说:“她回家去了几年,处事安静,休养得好,所以不易显老。”
母后皱眉看我,然后问:“皇上不知道她从哪里来?”
“她从哪里来无所谓,我喜欢她……仅此而已。”
母后摇头,却笑了,说:“少年情事。”
她大约想起了自己当年与父皇的事情,伸手抚摩我的肩,看了好久,说:“母后就不去看她了,免得感叹自己年华老去。皇上少把宫里人那些神怪的事经心。料来她是得天独厚的美人,所以变化不大,以前也是有的。”
我点头。
女人记性很好,她们都不想看见对方,是对的。
母后示意回去,杨崇勋在她的身后恭敬唯诺。
我皱眉看他在前面引辇。
不能不想起前几日在延庆殿,吕夷简讲了四川的交子务后,回顾左右,我便示意他上前。
他在我旁边低声说:“臣今日与杨枢密私下说了一席话,不知道当不当讲。”
我心里一震,杨崇勋做枢密副使已经十余年,京城兵马为防常将而换了好几拨枢密使,他却兜兜转转一直在京都军马司中,不能不说母后是有意为之。不知他如何看待现下。
我轻描淡写地问:“什么话?”
“臣与他讲到太白星在白天出现的事情,担忧司天监说的变数。臣假装无意,说‘有杨枢密使在,料来无妨’,他神情当场就变了,勉强应道:‘是副枢密’。臣看他脸色黯然,内中必有怨愤。又试探说,‘你随太后多年,现在皇太后年岁已大,颇为倚重,将来也是我朝重臣’,他低声叹道:‘山陵使而已。’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