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那时我正坐在火车里,绞尽脑汁地思索我如何从自己所培育的园子的爱中逃脱出来!……然而,有一瞬间,也许就是我找到最接近真实的可怜的借口并感到心安理得的一瞬间。那借口就是:“如果真的爱她,就非得逃避她不可。”
此后,我以既不向前发展,也不让人看出冷淡的调子给园子写了几封信。不到一个月时间,草野被准许第二次会客。于是草野家来了通知,说全家人将去东京近郊的草野所在军队的驻扎处与他见面。怯弱促使我去了那里。奇怪的是,我曾那样下定决心要摆脱她,却又不得不来和她见面。见面以后,我在始终不渝的园子面前,现出了完全改变了的我。我已经不能对她说一句玩笑话了。她以及她的哥哥、祖母、甚至母亲,只把的这种变化看成是我的规矩正派。草野用他惯有的和蔼的眼神向我说了一句话,一句令我颤栗的话:
“近期我要向你发一份重要的通牒啊!你好好等着吧!”
—— 一周以后,当我休假到母亲那儿去的时候,收到了那封信。那是他写的稚拙的字体,表达的是一种毫不虚假的友情。
……园子的事,全家人都很认真。我被任命为全权大使。话很简单,想听听你的意见。
大家都信任你。园子当然不必说。家母甚至好像都在考虑何时举行婚礼了。我想,婚礼暂且不谈,但把订婚的日子决定下来,也不是太唐突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