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汉转过脸歉然笑笑:“还早得很,这龟儿肯定是饿咯,你看嘛,都走球不动咯!”
雪沏茗伸头一望,就看见那可怜的老黄牛喘着粗气,不时有唾沫星子吐出,四条腿都微微打颤了,车轮在地上碾出了深深的辙痕。
雪沏茗尴尬一笑,不动声色地把葫芦往身后藏了藏:“那个,老乡,那我就自己走了,劳烦你这一路带我了啊。”说罢,从车板上跳了下来。
雪沏茗这刚一跳下来,牛车就猛地往前窜了一大截,他分明看见老黄牛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。
老汉奇怪地抓了抓头皮:“嘿,恁个奇怪,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有点砸秤哦!”
雪沏茗摆摆手:“走咯走咯,老乡你也搞快些,再等天黑了怕是要遇到劫道的了。”
老汉冲他摆了摆手,雪沏茗迈开步子狂奔而去,片刻功夫便不见了身影。
此处已在蜀地边上,多山而植被葱郁。雪沏茗背了个行囊,里面装着干粮和银票,他晃了晃葫芦,自觉酒水还算充裕,便看准了方向,离了驿道,一头扎进了山中,他是想直接一条道笔直地杀往应天府。
这一路跋山涉水,穿丛林,跃悬崖,驱虎豹,破匪寨,其中细节无需再表,但自家事自家晓,雪沏茗能清晰感觉到,每次运功发力时,不,哪怕不是运功,哪怕只是平时行走拿举,那从浑身骨骼中传来的痛感都越发剧烈起来,这种痛楚就仿佛是要把你每一寸骨头都给掰碎了,一路从脊柱往上,直痛到你天灵盖里去,每每此时,雪沏茗几乎都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悲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