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两人很快就把懊恼和不快丢到脑后去了。没过几天,追萤就和水里摆一起交售了一次蝎子。追萤交了三斤多,挣了七十多块钱。他很有成就感。追萤高兴,水里摆也高兴。一个劲儿地问:“不赖吧?”
追萤由衷地朝着他笑:“不赖。”
两人交售完蝎子,在人家胡同里那窄窄的房荫里停下,一张一张地整理刚挣来的钱。水里摆先数出二十块三毛,说:“那天有个孩子——好像是城里人,塞给我一瓶蝎子,扭头就跑了。我等了半天他都没来。人家说他是来接他姥姥的,早回城里了,逮蝎子就是为了玩儿。这……”他惦着手里的钱,“他还得来,不得送回他姥姥来?等碰上吧,碰上好给他。”他把钱掖进上衣口袋,把其它钱掖进了另一个口袋。又朝也在整理收获的追萤笑了笑,补充道,“人家的就是人家的,人家没说给我,我就单搁着。”
夕阳里,庄稼好像一下子就长高了,浓浓的影子越过了庄稼道,窜进了对面的田垄间。水里摆心情不错,话明显地多起来:“我告诉你,追萤。咱们这蝎子,有好几家收呢。这家虽然远点,可人家挺实在。刚才你也看见了吧?有几个死蝎子,他们也不挑出来,也不刨分量,还不减钱,都按活蝎子给。那几家不行,那几家都挑三拣四,老给压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