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个缥缈的声音却说：“你真以为，这样就了结了吗？”
素盈刻意忽略那声音。今天她要接见外命妇，前来拜见的全是四品以上，其中不乏太安素氏、废后的亲族，她不能走神出丑，可是心思不由自主地动摇。
情义发于无端而倏忽得宠，这样的事情，也曾发生在她妹妹阿槐身上。她仍然记得阿槐的下场。
外命妇们大约做足了准备前来，但素盈没能记住几张新面孔。所有的人仿佛都是一个模样：金饰青衣，笑脸盈盈。有些笑容是谄媚，得知皇后的幼弟们那般好运，趁早示好。有些笑容是悲辛，大多来自废后的亲族旧友——聪明绝顶的她们看得出来，皇帝厚待东平素氏，是要断绝众人迎回废后的心思。
有笑容无笑意的众多面孔组成一个可怖的奇阵，皇后的金冠越来越沉重，更加深了这场灾难。素盈开始坐不安稳。司赞注意到她的细微举动，便在唱礼时略微加快了速度——只是加快了一点点，除了皇帝那个体弱而行动不便的弟媳邕王妃之外，几乎没人察觉，但却让素盈提前半个时辰摆脱了苦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