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?”此刻老夫人的内室,悠悠醒转的老夫人睁眼看到端着药碗跪在榻前侍奉的江天驰,也是这么想,“你是觉得我活得太长了,特意过来送我一程么?”这个继子风尘仆仆的,一看就是回来后还没回过四房,尚未沐浴更衣——他这么急切不是想让自己早点下去,还能是什么?
想想自己这些年来对四房的照顾与维护,眼看着四房一点一点发展壮大,本以为押对了宝,谁想四房倒是起来了,可自己却依旧大败亏输,连唯一的骨血都……老夫人纵然已经接近油尽灯枯,此刻也觉得全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,布满老人斑的脸,由于怨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,“我当年真是瞎了眼,竟然……”
“母亲这是什么话?”相比她那倾三江之水都冲刷不尽的懊悔与怨毒,江天驰却是神情自若,他微笑着打断了老夫人的话,柔声道,“孩儿早年戍卫边疆,确实对父母多有亏欠!但如今可不回京入朝,从此可以常常承欢父亲与母亲膝下,时时侍奉您二位了吗?母亲何以说这样不吉的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