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:“我们原是住旅馆的好。”
一看晚饭的场面,约瑟的疑虑完全证实了。稀薄的汤先就说明主人家重量不重质。一盘白煮牛肉,四周的芹菜堆得老高。蔬菜盛在另外一个盘里,也算一道[113]。白煮牛肉供在桌子中央,旁边还有三样:一样是酸菜作底的白煮鸡子,摆在蔬菜对面;一样是核桃油拌生菜;一样是小罐头的奶油,奶油里的香草用炒焦燕麦代替,味道像香草,正如羼菊莴苣的咖啡味道像莫卡[114]。桌子两头放着两大碟牛油和金钱萝卜;还有两样是黑金钱萝卜和小黄瓜。这个席面总算得到奥勋太太赞成。好心的老人家看见丈夫至少在第一天上还供应得像样,也就满意的点点头。奥勋先生却朝她瞟了一眼,耸耸肩膀,意思明明是说:“你瞧,你叫我浪费了多少钱!……”
奥勋先生分配的白煮牛肉,切得像薄底靴的鞋底;牛肉吃完,紧跟着端上三只鸽子。葡萄酒是一八一一年的本地出品。阿陶斐纳听了外婆的话,在饭桌两头供着两瓶鲜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