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总结出了多少仇恨呀!她在那里一动不动,如火的双眸死死盯着她那空旷的房间,她似乎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哀嚎,随着呼吸从她胸底迸射出来,协调地伴着大海长浪的波涛升腾、轰鸣、怒吼,宛若永恒而无奈的绝望,撞击着矗立于岸边的那座浑暗而骄傲的城堡下的岩石。她以她的狂怒在她脑海里闪耀的微光中,似乎在构想着对付波那瑟太太、对付白金汉,尤其是对付达达尼昂的那湮没于未来远景中的宏伟复仇计划。
是的,但是要复仇必须有自由,而当囚犯要自由,就必须打穿墙壁,拆去铁栅栏,打通一块地板,所有这些活计一个耐心而强壮的男子是可以最终完成的,但一个急于求成的狂暴女人,面对如此工程是一定要失败的。况且要完成这一切,还必需有时间,几个月,几年,而她,据温特勋爵——她的内弟兼可怕的看守对她说,她只有十至十二天的时间了。
不过,倘若她真是一位男子,她是可以试试的,也许她能成功,可是老天为什么就这样不长眼,非要将这种男人的灵魂装在这个脆弱小巧的女人躯体里呢!
囚禁的最初时刻也是非常可怕的:她无法战胜的一阵阵疯狂的惊厥惩罚了她女性的虚弱。但渐渐地,她克服了她狂怒的发作,悸动她身体的神经质的颤抖也消失了,现在,她像一条疲倦休息的蛇,蜷缩着反省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