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老教授发言后,主持会议的人望着他,口吻很是敬重地问:“咱们最年轻有为的经济学家,是不是该您发表意见了啊?”
我这才知道他不是记者,也是一位“家”。不由得刮目相看,也肃然起敬了。
他却脸红了。似乎挺窘地说:“别这么称呼、别这么称呼,我是来往头脑里装思想的。前辈们优先,前辈们优先……”
主持人以为他谦虚,一味地坚持着让他发言。
他却更加扭捏,非等前辈们都发过言了再说。于是哑声片刻。
我替他暗急——快去厕所啊!
他却不起身。我终于明白,原来他并没憋着尿。
我想,那么他的前辈们发言时,他是真的不感兴趣了!是真的按捺不住性子渴望轮到自己发言了!但请他发言却又谦虚,却又能真的脸红,好本事!我看得出,对主持人的话,他表面上装得挺窘,其实内心里非常受用。
哑场是任何座谈会必不可少的“情节”。仿佛一本书中的白页。坏处是间离了气氛,好处也恰在这一点,使继后的发言者仿佛千呼万唤始出来,起到众望所归的效果。
会场大约沉闷了五六分钟。也许时间还长一点儿,A君将一只手空攥成拳,护着口干咳了两声。这大概是他发言前的习惯,于是主持会议的人赶紧起身走到他身旁,将话筒替他摆摆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