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1]惯于长夜过春时:原诗无题,以首句为题,这首诗写于一九三一年李伟森、柔石等五烈士被国民党当局杀害于上海后,此案亦牵涉作者,其时正携妻小躲避当局搜捕。
[2]挈(qiè)妇将雏:带着妻子和孩子。
[3]缁(zī)衣:黑色的衣服。
12月28日
题三义塔
鲁迅
三义塔者,中国上海闸北三义里遗鸠[1]埋骨之塔也,在日本,农人共建之。
奔霆飞焰歼人子,败井颓垣剩饿鸠。
偶值大心[2]离火宅,终遗高塔念瀛洲[3]。
精禽[4]梦觉仍衔石,斗士诚坚共抗流。
度尽劫波[5]兄弟在,相逢一笑泯恩仇。
【注释】
[1]遗鸠:无家可归的鸽子。《鲁迅日记》一九三三年六月二十一日:“为西村真琴博士书一横卷……西村博士于上海战后得丧家之鸠,持归养之,初亦相安,而终化去。建塔以藏,且征题咏。率成一律,聊答遐情云尔。”西村真琴(1883—1956),日本生物学家。一•二八事变时曾来上海。
[2]大心:佛语,“大悲心”的略称。《大乘起信论》以“欲拔一切众生苦”之心为大悲心。
[3]瀛洲:传说中的东海神山,此处指日本。
[4]精禽:精卫。
[5]劫波:佛语,略称为劫。古印度传说,世界经历若干万年便毁灭一次,重新开始,此为一“劫”。后人借来指天灾人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