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唐时期在撰述思想上出现的这种变化,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时期门阀势力不断削弱,门阀意识逐渐淡化在史学工作上的反映。受这种思想的影响,当然不只是实录的撰写;晚唐时期野史、笔记的发展,除了旁的原因之外,也跟这种撰述思想有关。
第三,史书体裁更加丰富,历史内容的表述形式更加灵活。如果说盛唐史学在纪传体史书撰写上取得了突出的成就,中唐史学在创制典制体史书上有不可磨灭的贡献,那么,晚唐史学则在发展编年体史书撰述上获得了新的进展。至此,编年、纪传、典制这三种主要史书体裁都在唐代有了重大的发展。此外,在分门书基础上发展起来的“会要”体,此时也臻于完备。在德宗贞元十九年(803年)苏冕撰成《会要》40卷的基础上,宣宗大中七年(853年)崔铉、杨绍复等又撰成《续会要》40卷[5]。后来,北宋王溥撰《唐会要》即以此二书为蓝本。文宗开成三年(838年)韦筹撰《唐书唐史解表》(亦名《书史解表》)五通,史官奏请藏于史馆[6]。昭宗光化三年(900年)史官柳璨撰成《柳氏释史》即《史通析微》10卷[7],这是继《史通》之后而与《史通》有密切关系的史学评论著作。历史笔记作为一种史事的表述形式,在晚唐勃兴起来,成为这一时期史学中一个重要的方面,等等。晚唐史学不仅有丰富的表现形式,而且也有鸿篇巨制的问世。如诗人元稹(779—831年)“著古今刑政书三百卷,号《类集》”,行于世[8];宣宗时姚康撰《统史》300卷,“上自开辟,下尽隋朝”[9],可以看作是这方面的代表著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