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棒子种完了,这里的白薯炕也搭好了。
孙学书赶上大青骡子车从九龙山拉来一车煤面子,孙学智这边又赶着牛车从南边王家坟上拉来两车沙子。
一切准备妥当,就该请白薯吊子上炕了。白薯吊子是头年的麦茬白薯,跟粗、大、圆的春白薯不同,它细又长。秋收时精心挑选,储存在白薯窖里来年育秧。
张大山先在白薯炕上铺一层沙子,又从兜儿里掏出一包药面放进喷壶,把水喷在沙子上。待水渗得差不多,便在白薯炕周围的土坯墙上搭一块木板,他蹲在木板上,把白薯吊子码放在炕上。白薯是斜着排放的,既不拥挤也不漏空,给每块白薯周围留出适当的出苗空间。
白薯吊子上炕的时候也是馋鬼们的狂欢节。白薯吊子多在沙性地种植,本来就忒甜,又存放了一冬天,春天又没啥打嘴儿的东西,哪不想趁这机会叼上一口!这两天,不少社员都借机上北边园子溜达一圈儿,没话儿找话儿跟张大山和孙学智唠几句,摸块白薯咬上一口搭讪着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