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惟听出他弦外有音:梁康的供词怕不止是屈打成招那么简单。
而一旁,君潋的叹息很轻。
再审了几天,梁康又招认确实不止他一人买过考题。但大考之前,又有谁不曾去过主考家套套近乎摸摸脾性——拜访过章聚的考生委实太多,无可查访,如此一来,剩下的舞弊考生是谁便始终是个谜。
唯一的线索大约就是君潋,但刑部的人来一个,兰王便挡一个,也不发火,只闲闲的晃着天子剑,道:“君大人刑部已去过了,该说也已说了,难道你们是非要屈打成招、赶尽杀绝么?”
这样才总算平静了几日。但就连之惟也看出君宅周围总有些奇怪的人徘徊,兰王说是刑部的暗探,又叮嘱他不要告诉他先生。
若说是朱竟苦苦相逼倒还说得过去,但之惟听说刑部暗探只有尚书才能调遣,而尚书韩哲却是韩家的人,实在是弄不明白韩家此次又想扮演何种角色。
看父王,却仍是如常神色,照顾先生,常常亲力亲为,但等先生睡去后,又时常与冯啸联系,也不知是商谈些什么。
外面的形势愈发紧张了起来,刑部查来查去,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,只得上报了朝廷。朝廷便下令:已死的章聚抄家等诸多措施不必多提,活着的梁康革去功名,永不叙用,其余涉案的考生则令刑部继续追查,并且宣布此次春闱成绩作废,择日重试。
如此,天下哗然,吵嚷得最凶的便是已取中了的贡生们,谁人不认为自己是真才实学,清白无辜?自然也都认为重试乃是受人牵连,多此一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