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姨没说话,下楼去了。
方浩儒起身进了盥洗室,陈溪已经放好了水,默默走过来要替他解皮带。此时伤口开始疼痛,他有些焦躁,看到她便没有好气,厌烦地甩开她的手。“我又不是残疾人,你不用管了,出去吧!”
“你伤口现在不能碰水,我帮你一下又怎么了?”她蹙着眉,声音小得像蚊子。
方浩儒没再说话,拽起陈溪的胳膊将她拉出了盥洗室,哗的一声在她面前拉上了门。
陈溪明白他还在生自己的气,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怯生生地站在门外,摸着门把手,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把手上。她弱声懦气地探道:“我知道是我不好……才把你害成这个样子……让我帮帮你嘛……之后你打我骂我,怎么都行……”
方浩儒自己脱了衣服进了浴缸,静静地泡了一会儿,温热的水似乎让他的心也有所软化。听着陈溪在外面啜泣的声音,尽管还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,但毕竟尚没发生出格的事,孩子也是自己的。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对着门玻璃映出的瘦小人影喊道:“门没锁,你进来给我擦擦背!”
陈溪立即抹了把眼泪重新拉开门,进来拿起浴刷跪在浴缸旁,仔细地替他擦洗着后背。她不敢说话,望着他身上一块一块的青紫,内疚不已,半晌又开口小心试探:“一会儿洗完澡,我去找梅姨拿药酒,帮你擦擦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