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我妹葬在了父亲身边,我妹一直不承认她有这个父亲,现在我想她该承认了。我对父亲说,爸,我把女儿还给你了。
秋风瑟瑟,几片枯叶落下来,我妹的新坟在风中发抖,好像极不情愿我这样安置她。我说妹呀,你就安心吧,要是当初听话,不嫁给马六斤,哪能惹上这祸。
葬完我妹后,我跟思思分开了,我是一个没有归宿的男人,注定了要孤独地走完一生。
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,我再次来到裤裆巷。裤裆巷破落得不成样子了,父亲的小院紧闭,门上的铁锁告诉我母亲不在,透过门缝,我看见小院收拾得整整齐齐,洁白的雪飘落而下,瓣瓣雪花,纯净而安详。
我在门口怔立了很久,直到雪花将我的头发染白,才踟蹰转身,出了巷子,街上已是一片白茫。我说过羊下城是见不得雪的,一见雪,它的软骨便显了出来。踩在雪上,心是那么的凄凉。
白雪覆盖着的大地,静悄悄诉说一段往事,一对老人步履蹒跚走在雪中,雪花白了我母亲的头,白得耀眼,白得透明,大帅搀着她的手,一步步走向雪的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