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话你是对我说的，还是对你自己说的？”谷雨锋利地问。
小七愣了一下才说：“自然是对你。”
阿尔芒在楼下叫着，似乎有客人来了。谷雨起身下楼去，一边说：“你自己照照镜子。”
桌上的圆镜一亮一亮反射着光，她瞥了一眼。她的人是疲惫、苍白的，但眼睛却似着了火的。这火光是另一个人的，是有另一双眼睛附着在她的眼中，她看着自己便仿佛那人在看着自己。一双永远结着冰、带着火，又是怀疑又是赤诚的眼睛，一双兼具着恶魔和婴儿的眼睛。
他一身毛病，激烈又自负，像狼一样残忍，同时他深沉多诈，比狐狸还狡猾……他是她怀抱里的病孩子，睫毛扑闪，那么纯洁。然而他又那么强大，荒岛与茫茫大海都困不住他，水里火里保护着她。
“我要别人都知道，我是你的。”这是他特有的古怪的声调，那样咔咔的嗓子曾让她不习惯，那时候她并不知道那是他的温柔。
小七将镜子“啪”地反扣在桌上，再想下去，她会做出一些疯狂的、无法挽回的事。她对于自己的审判尚未到来，这一刻她羡慕谷雨的无可选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