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此深深对于家珍的认识,是对这个世界上一切美好事物的认识。
“我妈不准我用手机。”好学生深深如是说。
“周末啊,又不是在学校用。”
“好了啦。”
深深就只是笑,半个身子伏在家珍身上。女孩齐耳的短发揉在臂弯里,毛茸茸的,是春天新鲜的蒲公英。
家珍就有些不乐意了,她一向讨厌被敷衍。每次问深深什么,都像旋转木马徒劳地跑一圈后回到原点。之前聊到月考排名的事,深深也是打哈哈不痛不痒地搪塞过去,“好了啦”三个字简直是毒药的代名词,她一听到就头痛欲裂。
越这样她就越搞不懂,傅深深这么大而化之的人是怎么上的一班。
一、二、三班是择优生,课时一早赶到下学年;四、五、六班是普罗大众,寒暑假要参加补习;越往后越落寞,落到七、八、九班,老师在讲台上像健保课打太极,可有可无地讲。都是一样穿着附中的校服,但家珍介意自己是靠艺术生考上来的。
可深深认真的时候也是挺认真的。
学校禁止女生戴首饰,家珍脖子上有一尊桃花碧玺弥勒,是小时候阿嬷特地请的护身佛,平时小心翼翼地藏进校服领口,白衬衫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。有一次体育课八百米测试,不知是绳子磨损还是怎样,家珍回到教室才发现碧玺不见了,哭着去一班找深深帮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