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此处丰淳似讥似讽的笑了一笑:“却不想最后却是你给了我逃出生天的机会!”
“五哥……”元秀且惭且羞,她主动请求下降的人家,到头来迫得了她唯一的胞兄退位,可如今她却还是要下降……如今当着丰淳的面说这件事,她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沮丧与愧疚。
“你无须觉得有什么不妥,如今皇室衰微,大权皆集于外人之手,而我自身生死难料,大郎名义上是新君,年少不说,他若有能力,最先护持的毕竟还会是赵氏。如今你无依无靠,那杜青棠此刻大权在握,他膝下无子,视杜拂日犹如亲生,先前你自请下降与他时,我亦使人查过杜拂日生平与容貌才干,凭心而论,此人确实有尚主的资格。”丰淳收回目光,慢慢的道,“时局到了此刻,我已无力为你做什么,只盼这杜拂日能够好好待你罢。”
他话是这么说,但语气里的那一丝失望与自嘲却似字字句句都扎在了元秀心上,元秀咬着唇,半晌无言,却听丰淳复道:“诏书上面说你笄礼后就要下降?”
“……是。”元秀低声道。
“如此往后南内也不要常来了。”丰淳转过了身,淡淡道,“彼此相见尴尬,争如不见!”
元秀无言以对,只得泣道:“……是!”
“你以后既然不可再来,今日便多陪我走一走罢。”丰淳似未曾看见她的哭泣,淡淡的这么说了一句,却是举步向殿下走去,元秀匆匆取了帕子擦了眼跟上,丰淳似心中情绪激烈,步伐极快,元秀因这大半年来苦习骑射,身手比之往常已经矫健了许多,此刻却还是难以跟上,好在丰淳走到了龙池畔便停了下来,元秀心中担心,顾不得仪态,提起裙裾匆忙几步跟了上去,见丰淳虽然站在池边,却负手而立,并无其他动作,才暗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