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了一半发觉不对,抬头看见柳靖和他手里的酒壶,倏地坐直了身子,尴尬笑道:“哥,你……怎么好意思……劳烦你送过来。”
柳靖面沉似水:“那你怎么好意思这样作践自己?你若不爽气,哥就替你去打那混蛋一顿,甚至去掀了那水师大营;若你还记挂着他,哥就替你去找他谈判,披红挂彩八抬大轿地迎你进门。你倒好,连爹娘都瞒着,还拦着不许我说!自己却偷偷躲起来喝闷酒算个什么事!”
柳嫣的脸色在灯下看来莹白如玉,神情淡淡。她自嘲地笑了笑:“你都说他是混蛋,去跟一个混蛋置气,岂不是变成了傻子?我自己已经傻了一回,难道还带着你往火坑里跳?”
她浑不在意地拿过那酒壶,平淡道:“有时夜里睡不着,用来助眠罢了。哪有什么作践不作践的,哥你想多了。”
柳靖按住她的手,厉声道:“睡不着我让柳蝶点些安神香来。小小年纪把自己灌成个酒鬼,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!”
柳嫣古怪的神色在眼中一闪,很快换上了漫不经心的笑:“不喝就不喝。咱们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少庄主都还没成亲呢,我急什么?”
柳靖看着妹妹那似乎还是从前没心没肺的样子,却无端觉得,那笑脸上蒙了一层纱;调笑还是那些调笑,说出来却平白添了惆怅的意味。他的那些关怀惦记都变得空荡荡地无处着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