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他认为我的记忆是他获得自由的钥匙。他认为我是以过去为基础构建未来的。”
“难道不一直是这样吗,雷托?”
“不,亲爱的赫娃。”
“那应该是怎样的?”
“大部分人相信美好的未来就是重返过去的一个黄金时代,一个实际上从来不存在的时代。”
“所以你凭记忆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。”
雷托转过嵌在“皮风帽”里的面孔凝视着她,探查着……回忆着。以内心的庞大人群为素材,他可以根据基因图谱合成出赫娃的样貌,但这根本不能同活生生的真人相提并论。当然如此。过去仿佛一排排喘息的鱼向外瞪着眼睛,而赫娃是鲜活的生命。她的嘴型带有希腊式线条,是天生用来吟唱神谕之歌的,但她没有吐过一个预言的字。她对生活心满意足,性情开朗,宛如一朵永远飘香的鲜花。
“干吗这样看着我?”她问。
“我沉浸在你的爱里。”
“爱,是的。”她笑道,“我想既然我们无法共享肉体的欢娱,就一定要分享灵魂之爱。你愿意跟我分享吗,雷托?”
他吃了一惊:“你问我的灵魂?”
“别人肯定也问起过。”
他不客气地说:“我的灵魂只消化它的经历,别无其他。”
“我向你要求得太多了吗?”她问。
“我想你怎么要求我也不过分。”
“我希望用我们的爱来反驳你。我叔叔马尔基谈起过你的灵魂。”
他发现自己无法回答。赫娃把他的沉默当作鼓励。“他说你是探究灵魂的终极艺术家,你首先洞察的是自己的灵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