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日,厅上挂灯铺设,分男左女右,摆了十数余度,女席垂帘,以分内外。又将寨内的好汉拣选了二三十名,站班伺候。客厅当中设了一张公座,诸事齐备。那时任、徐、巴、骆、濮、肖安师徒,叙齿坐下东边。骆太太,胡、巴二家女眷等,分坐西边。鲍自安道:“有僭了!”入于公座。吩咐将两起人犯带齐听审。下边答应一声,到窖内将两个口袋扛来,放在天井中间,俱皆倒出。自安叫先带贺世敕,下边答应,将贺世赖提上。贺世赖见如此光景,谅今日难保性命,直立而不跪,便大骂道:“狗强盗,擅捉朝廷命官,该当何罪?”自安大笑道:“你今已死在目前,尚敢发狂,还不下跪么?”
贺世赖回说道:“吾受朝廷七品之职,焉肯屈膝于强盗么?”鲍自安说道:“我看你有多大的官!”吩咐拿杠子:“与我打他跪下。”下边答应一声:“得令!”拿了一根棍子,照定贺世赖的脚弯中一下。正是:饶你心似铁,管教筋也酥。
那个贺世赖“嗳哟”一声,就扑通的跪在尘埃,哀告饶命。鲍自安道:“你那个七品的命官往那里去了?今反向我哀告,也是无益了。有你对头在此,他若肯饶你,你就好了。任大爷过来问他。”正是有诗为证。诗云:悔却当初一念差,勾奸嫡妹结冤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