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冲摘下斗篷，铺在地上，缓缓坐下道：“你听见外面的动静没？”
那少年贴着慕容冲一道坐下，道：“我早就醒了，听外面侍卫议论了半天，据说是城外驻军看到西山方向有火光，以为是秦军半夜来袭，连忙向城中示警，结果大半个邺城都给吵醒了。”
慕容冲沉默片刻，道：“之前朝廷派去驻守沙亭的宜都王，便是令尊吧？”
那少年闻言一愣，随即道：“没错，你听谁说的？”
慕容冲淡淡道：“自从上次晋阳守将东海王献城投降，凡是宗室将领出征，其子女须一律送入宫中为质——你进宫的这段时日，朝廷派出的只有宜都王一人。”
慕容凤沉默片刻，忽抬起头道：“我爹他……怎么样了？”两颗烛火映在他眼中，微微颤动着。
慕容冲摇了摇头，道：“前线的事情，我也不清楚。”
慕容凤挑眉道：“不，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——不然，你也不会大半夜来找我。”
慕容冲盯着面前的烛火，幽幽道：“我只是忽然有了一个猜想……”
慕容凤打断道：“我明白了，你的意思是，今晚城外看到的火光，不是秦军来袭，而是我爹带着部下回来了？”
慕容冲闻言，看了他一眼，摇头道：“不，我说的不是这个。”
慕容凤一愣，道：“那你想的是什么？”
慕容冲伸出右手，在虚空中轻轻比划道：“你看，邺城除了西边太行和南边黄河，再没有其他屏障可守——如今太傅正在西边和秦军作战，万一秦军其实是兵分两路，另一路渡河北上，那邺城南部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