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连上两道奏疏,请朱翊钧允许张居正回家丁忧。但很遗憾,他位卑言轻,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。吴中行等四人被廷杖时,冯保特意命令全体京官观赏。在血肉横飞和受刑人的惨叫声中,邹元标的雄性激素加速度升高,他有了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快感。廷杖完毕,大家都去救人,他却从袖子中抽出一封信,交给小宦官。
小宦官问:“何事?”
邹元标平静地回答:“请假。”
小宦官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邹元标这封信是弹劾张居正的,大概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么变态的人,刚观看完行刑场面却去犯相同的错误。小宦官把邹元标的信交给冯保,冯保看后惊骇道:“真有不怕死的啊!”
这封信很快就到了张居正手上,冯保派人特意提醒张居正:看信之前要有个心理准备,因为邹元标这小子的话说得太难听。
张居正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,不会被人骂死,可看了邹元标的弹劾书,还是气得浑身发抖,险些晕厥。
邹元标的这份弹劾书,大有泼妇骂街的神韵。他首先批驳朱翊钧对张居正“有利社稷”的评价,他说张居正虽然有才,但学术却很异端。志向虽正,却刚愎自用,行事乖张。接着他对朱翊钧说:“您应该自立,不要总被张居正牵着鼻子走,否则这辈子就算完了。”然后猛地拐到张居正身上,“张居正经常说‘世有非常之人,然后办非常之事’。我看他果然够非常的,连老爹死了都不回家奔丧。守孝是五常之道,他践踏大道,留恋权位,这是违背良知的禽兽行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