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关系的直接性面前,一切间接性皆为无关宏旨之物。即使我之“你”已成为其他“我”之“它”(普遍经验的对象),或者可能因我的真性活动而变成“它”,一切也无所改变。因为,真正的界线虽然摇摆不定,却既不在经验与非经验之间,也不在给予的与非给予的之间,更不在实在世界与价值世界之间;它同时跨越所有这些境界而伫立在“你”与“它”之间,现时与对象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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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时并非指我们观念中眼下呈现的“已逝”时间的终点、时光流程里凝固的一瞬,它是真实活泼、沛然充溢的现在。仅在当下、相遇、关系出现之际,现时方才存在;仅当“你”成为当下时,现时方会显现。
原初词“我—它”中之“我”,即未曾与“你”相遇的“我”,为一大堆“内容”所缠绕的“我”,只有过去而无现时。这意思是:当人沉湎于他所经验所利用的物之时,他其实生活在过去里。在他的时间中没有现时。除了对象,他一无所有,而对象滞留于已逝时光。
现时非为转瞬即逝、一掠而过的时辰,它是当下,是常驻;对象非为持续连绵,它是静止、迟滞、中断、僵死、凝固,关系匮乏、现时丧失。
本真的存在伫立在现时中,对象的存在蜷缩在过去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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吁请“理念世界”,蕲求它充当凌驾于对立双方之第三者,这也无助于消除前述的本原二重性。因为,我所言及的正是活生生的人,你与我,我们的人生,我们的世界,这里没有所谓孑然独存之自在的“我”,自在的在。对活生生的人而言,真正的界线也把理念世界劈为两半。